2007年6月11日 星期一

小四的他馬的事

「用五分鐘自我介紹」導演道:

「今年23歲,家住台南」小四似錄音帶一字一字,不帶感情的讀出。
「等等,我不要聽這些,請給我一些人生經歷或過去,你說的這些履歷表上都有了啦」導演道:

「那我要說些什麼?導演」小四:

「嗯,就給我一個平常的你,請站起來離開椅子,要帶感情和動作,有什麼值得說的,就說吧。」導演道:

「就從夠他媽的事情開始吧。」導演身子向椅背依靠,正期待著。

我,小四,在大一那年為了買一輛拉風的150CC檔車,瞞了同學一個人去應徵酒店的服務生。
那時的我一心只想賺錢,所以在每間包廂裡都表現出殷勤的服務,全都是為了小費,打算賺到買車錢就馬上閃人,從沒認真看過酒店裡的任何人或事,至於他們都聊什麼話題,或者如何看我,我一點都不在乎。

很快的在第二個月之後就如願騎到夢想中的檔車,而我也在這段期間認識了小茹,她是姐姐,是酒店小姐是個大陸人,她說過她來自一二線大城市,對於她的過去我沒問,但是我很清楚我們的未來不會再有彼此的戲份。
在我們同居幾個月後,有次專案臨檢她被抓到新竹靖廬等待被遣返,之後每逢假日或學校沒課,一定會從台北馳著風一路騎到新竹,一切只為了和她說說話,不為什麼,就為那段情。

「真的,等我回到內地,肯定可以包養你,你到內地來找我唄,肯定行。」小茹。

包養,這件事離我太遠,好比在酒店文化裡我只搞懂一件事,那就是重複著誰被誰包養或是誰和誰同居的戲碼,就好像排班的計程車只要等的夠久,總有機會載到乘客的,差別在於路程長短而已。反正都和我無關,我也沒差,從沒想過這問題,也沒打算被包養。馬的哩,想包養我,那我算什麼。

那段感情很快的隨著她回中國也就跟著結束,記得當時沒有哭,一切就這樣了。

很淡的初戀,好像什麼都記不起,又好像某些事淡淡的留在心中。

之後,我去了加油站打工負責大夜班,有著屬於我的4隻加油槍,92和95各兩隻,那是我和孤獨的夜共同擁有的小世界,常常一整晚只有幾輛車,大部份的時間都是和自已獨處。
那一天夜裡,把全班同學的摩托車找來,將每一輛都加滿油後,蹺班一路直飆到漁人碼頭夜遊,真的是整個超HING到不行。

後來因為蹺班的原因,被加油站開除,還真是他馬的哩。

而且那時候的我,開始認真思考「讀書」這件事,回想在大學求學過程,成本會計、統計學、英文、國際貿易和民法通通被死當,我是真的讀不下去了,也知道教授一直給我機會,但是真的受不了教室裡死氣沈沈的上課氣氛。

我像一隻在水族箱裡的小魚,看著外面世界那麼大,我却摸不著也碰不到,靠。

休學之後,聽說隔壁阿義哥跑了幾年遠洋後,買了艘漁船當起船東,那一刻就開始跟著阿義跑船。
一年之後的某一天,在皎潔的月光下,一樣很深很深的夜裡,獨自一個人坐在甲板上,抽著煙,穿條短褲,耳畔邊什麼也都聽不到,夏天的風很鹹,太平洋的夜很靜,凝望著遠方的那一端盡頭充滿未知,浪花拍打著船板,片片飛沬隨著風,飄濺上我的身體,緩緩隨著波浪的節奏,只能等待著再等待。
靜靜的,面對漆黑廣闊無涯的大海思考著蒼茫的人生,隱藏著一絲憂愁的思緒,聽著心跳聲,當時很喜歡這樣的夜晚,夠寂寞。

抱起吉他,壓著弦,哼著;

『過完整個夏天,憂傷並沒有好一些,
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,有離開自己的感覺,
唱不完一首歌,疲倦還剩下黑眼圈,
感情的世界,傷害在所難免,黃昏再美終要黑夜,』-黃昏(周傳雄)

我時常在想,往後的夜裡除了看見自已愈發黝黑的皮膚之外,到底還能留下什麼,似乎也找不著更高的浪頭。而船舷在風的推動下,駛向更深的夜,更迷航的未來。

小四嘆了口氣,鬆了鬆結在衣領的領帶,順手解開了最上端和第二顆的扣子。

那年夏天是最後一趟也是最難忘的一趟出海,由於暴風雨來臨短暫停泊在中南美洲的某一個陌名港口。
那天夜裡,在酒吧拿著空酒瓶砸向一個五呎十一吋老外的腦袋,跟著大家狠狠的打了一場群架,所以和船上其他人都在警局被拘役三天,直到阿義哥提著錢到當地法院把我們保了出來,當天就開著漁船連夜棄保逃回台灣。

退伍之後,跟了北部的一位大哥,在中山區幾條通裡幹起了圍事帶著一群中輟生,「東一句小四哥的」,「西一句小四哥來著」,過著打打殺殺在社會底層混的日子,有今天沒明天的一天過著一天,這樣的生活我也不想,但是,就我一個私立高中畢業的學歷,我還會什麼。

挖靠,連筆都拿不動。那年我二十二歲。

未完待續...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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